為什麼你的疼痛問題需要運動訓練?(一)
「你的脖子痛和手麻是頸椎問題造成的,我們先嘗試治療,如果能在幾週內順利控制症狀,我會建議你接受一個療程的運動訓練來穩定病情、減少復發。」
在我的門診中,常常需要跟患者做類似上面的建議。你可能會問:「運動訓練?這不是健身房在做的事嗎?為什麼能用來治病?」這篇文章就是要來回答大家對運動訓練的疑問。
改善疼痛問題,是運動訓練最常被忽略的作用
「運動訓練」的基本元素當然是運動,所以運動訓練能做到的事,當然不會超過運動所能辦到的範圍,畢竟物理治療師、訓練師、運動傷害防護員又不是神仙,不會變戲法。然而,運動訓練之所以厲害,而且厲害得遠超過大家的想像,原因就在於:大家對運動的認知實在太少了!
也就是說,大部份的人平常實在小看了運動!
為什麼我敢這麼說?想想你能列出幾項關於運動的好處?「呃……運動可以讓人變健康!」好,具體來說是怎樣變健康呢?「總目標就是能讓人變健康,運動所能達成的一切就是讓人變健康!」
(咦?不小心離題了!媽媽說在外面不要隨便嘲諷政治。)
運動讓人變健康當然是對的,更廣泛來說是讓人變得更好,而且還能再分成一些細項!舉例來說:
1.增進運動表現:變敏捷、跳更高、跑更快
2.提升外在形象:減肥、塑身、變壯
3.改善健康狀態:控制三高、改善血管硬化與阻塞、降低中風與心臟病機率
這些都沒錯,但是在「改善健康狀態」這一欄中,運動有個常常被忽略的功能就是:疼痛控制!
運動訓練能改善疼痛的三大原因!
你可能會說:「拜託,我不要運動完更酸、更痛就不錯了,你跟我說運動能控制疼痛?」但不要懷疑,適當的運動就是能做到疼痛控制。我們這邊說的可不是什麼「慢跑可以增加腦內啡,讓人感到愉悅、舒服、疼痛耐受度增加」這樣的理論。腦內啡當然是個運動能做到疼痛控制的機制沒錯,但我們這邊想帶給大家的觀念是「肌力強化、姿勢矯正、動作控制」這三個運動訓練的主要作用。
肌力強化:有很多疼痛,尤其是被診斷為退化的疼痛,其實是肌力不足所引起的。舉臨床上最常見的「退化性膝關節炎」來說,有非常高比例的患者,X光顯示的關節退化程度和臨床症狀的程度並不匹配,也就是說「患者表現得很困擾、很嚴重,但X光看起來退化並不嚴重」。
這類患者疼痛的原因,其中一種可能就是「臀部、腿部的肌力不足」。這是因為我們日常生活在做行走、上下樓、蹲站……等活動時,髖關節、膝關臀都是會「晃動」的,晃動過大時,我們稱為關節「不穩定」,而不穩定的關節在活動時間比較長、活動強度比較高的狀況下,比較容易疼痛。這種「不穩定」所產生的疼痛,往往護膝綁一圈,減少膝蓋的晃動就能大幅改善。
也就是說,如果你的膝關節疼痛是帶個護膝就能明顯改善的,背後的主要原因可能不是退化,而是關節不穩定。而膝關節的穩定與否,很大程度是臀部與腿部的肌肉品質(肌肉量與肌力)來決定的!
肌肉強,關節就比較穩定!這就是為什麼可以透過肌力強化來達到關節疼痛控制的原因,不只膝關節如此,另一個也很常見的腰椎退化也有類似的狀況!
此外,有些狀況之下,某些肌肉的肌力不足會產生所謂的「代償」,你可以想像成:正職的請假或偷懶,代理人不熟悉工作出來硬扛!長期下來代理別人工作的肌肉發生「代償性的緊繃」,長期下來也容易造成疼痛。簡單來說就是,除了自己的事還要代理別人,久了就累垮了!
這種狀況下,把原本該負責的肌肉練一練,工作重新合理分配一下,疼痛問題自然也就解決了!
慢性疼痛的兇手:姿勢異常與肌力失調的惡性循環
肌力不足除了造成關節的不穩定之外,常常還衍申出另一個問題是姿勢不良。
姿勢矯正:過去,我們總是聽到父母說要「抬頭挺胸,注意姿勢!」但問一個很實際的問題:有誰能24小時都注意自己的姿勢呢?都是一專心看手機、用電腦、看雜誌就跑掉啊!
我們應該要理解,姿勢的維持根本不應該是「有意識」的行為,而應該是「下意識」的成果。這種下意識的姿勢維持基本上牽涉到兩個因素,其中「神經的動作控制」我們下一段再說明,而另一個因素還是與肌力有關。
這邊肌力因素簡單來說就是「某些負責維持你的姿勢的肌肉太弱了!」這種狀況可以再細分成兩種:一種是你的「不平衡」,有的部位相對來說太強,有的相對來說太弱;另一種是整體而言你的肌肉力量「都很弱」。
「不平衡」的狀況你可以想像成兩邊在拔河,這種拔河,贏的那邊雖然把骨架拉過去了,但是對人體來說還真的沒有贏家!舉個粗略例子:前胸和後背拔河,如果前胸的肌肉相對太強,後背相對太弱,你的上半身就容易變成像是駝背的姿勢。
肌肉不平衡所造成的姿勢異常,所產生的疼痛、緊繃往往有些特定的模式。譬如上面提到的前胸和後背失衡,就常表現成大家熟悉的頸肩僵硬和「膏肓痛」。這主要是那些「相對太弱」的肌肉長期被拉長、拉緊,所產生的一系列反應。而且不平衡的肌肉和異常的姿勢很容易變成惡性循環,造成問題不好解決!
至於「都很弱」的狀況你就想像成全部的人都在偷懶!我們的骨架之所以能保持固定的姿勢,主要就是靠肌肉發揮作用去維持的。如果一個人有很大範圍,甚至全身的肌肉都很弱,那姿勢就不能好好維持,一樣很容易出現慢性疼痛的惡性循環。
有這種「都很弱」狀況的人,常常抱怨「沒做什麼就這邊痛、那邊痛」,這是因為他們的肌肉根本就不夠力,所以沒做多強的活動就不舒服了。另一個原因就是之前提過的關節不穩定。這些人的關節沒有充足的肌肉來保護、緩衝,所以也常常一下膝蓋痛、一下髖關節痛、一下肩膀痛……。總之這類型患者的特色就是「痛會跑」,這邊痛,那邊痛,到處都在痛!
不過,不管是「不平衡」還是「都很弱」的狀況,要請大家注意的是:姿勢往往是最終的表現和結果而已,所以重點不是刻意去維持姿勢,而是要透過訓練把該練好的肌肉練起來,打破異常姿勢和肌力失衡、不足所造成的惡性循環,才能根本解決問題!